毓寧內心的震驚絕對不亞於朱翊。

自從上次小產以後，一直調養著身子，也沒有懷上，想不到在這個節骨眼上，這孩子就悄無聲息的來了。

建文帝如今自顧不暇，更是沒有心思去管陵王府是不是有世子降生。

是以，毓寧這個孩子一直都沒有什麽危險。

朱翊更是再也不許毓寧操心府中的事情，有了上一次的教訓，這一次知書等人分外小心，生怕再出個什麽事情，到那個時候，他們可真的是要以死謝罪了。

燕王這裏正在籌謀著攻打通州，沒成想，占領北平不過兩日，通州便主動提出要歸附燕王。

這一切，更是讓建文帝一腔怒火沒有地方發洩。

然而，更讓建文帝難以接受的事情更是接踵而至。

七月初八，燕王攻破薊州。

遵化，密雲歸附燕王。

燕王來勢洶洶，竟打得建文帝的人連連敗退。

等建文帝反應過來要反擊的時候，燕王的人已經是幾乎攻下北平周圍。

七月十一，燕王攻破居庸關。

每傳來一件消息，建文帝的怒火就濃烈一分，只能迅速調集兵力，準備起兵迎戰。

而建文帝也迅速做出了反應。

燕王的反書一到京城，建文帝就立即祭告太廟，削除燕王宗室籍，廢為庶人。

同時，也迅速調集兵力，討伐燕王。

燕王軍口號定為清君側，靖國難。

這是源於當年太祖皇帝的一句遺訓：朝無正臣，內有奸逆，必舉兵誅討，以清君側！

而燕王更是一直記恨著明裏暗裏給自己使絆子的齊泰，黃子澄二人，以清君側的名義，誅討齊泰、黃子澄。

但同樣有一條，太祖皇帝當年明文規定，在討伐奸臣五日以內，藩王必須離開京城。

燕王如今還沒有攻到京城，建文帝尚且還有反擊的機會，若是等到燕王到了南京城中，到那個時候，就已經是回天乏術了。

太祖皇帝臨終前為建文帝鋪好的一條康莊大道，終究是沒能夠走好。

如今走到一半，這條路就要被別人搶了去，這讓建文帝怎麽能夠服氣，怎麽能夠不恨？

到七月十六的時候，燕王攻破懷來，擒殺將領宋忠等人。

七月十八，意識到大勢已去，永平府主動歸附。

因為距離封地太近，谷王朱橞害怕波及到自身，立刻連夜逃離了封地。

而建文帝這邊，齊泰害怕遼王和寧王起兵幫助燕王，向建文帝上書，希望立刻將兩位藩王召回京城，以絕後患。

遼王不願正面交鋒，立刻返回京城。

寧王確實不願意再過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，於是，他打算賭上一把，看看燕王到底能不能勝利。

很快，建文帝就發現一個嚴峻的問題。

因為當初登記的時候，太祖皇帝為了給建文帝鋪路，不讓別人對他的皇位造成威脅，大肆殺戮開國功臣。

以至於，現在到了打仗的緊要關頭，朝中無一員猛將可用。

朱翊倒是有這個能力，但是建文帝卻不敢冒這個險。

燕王勢如破竹接連攻破好幾座城。

建文帝這邊設置平燕布政司，用來平叛燕王。

由於朝中實在無人可用，建文帝思慮再三，只好啟用已經年逾古稀的耿炳文將軍。

此話一出，黃子澄第一個站起來反對：“不可！皇上，長興侯已經是古稀之年，如何能夠打仗？”

這個時候，耿炳文將軍因為常年在外征戰，身子也不是太好，早就告老還鄉了。

建文帝很是為難，耿炳文確實是有這個能力，年紀這麽大了，可是他如今真的是無計可施。

齊泰暗暗搖頭，皇上如今看著燕王連連攻破，早就方寸大亂，現在，是病急亂投醫了。

只是現在提出來，皇上也未必會聽。

建文帝看著兩人的神色，便知道他們並不認可自己的想法，不由有些惱怒。

建文帝缺乏謀略，在這樣的情況下，只知道要趕緊制止燕王，卻不知道該如何制止。

黃子澄沈思了半晌：“不如，就任命長興侯為大將軍，任命駙馬都尉李堅為左副將軍，都督寧忠為右副將軍，也算是從旁協助了。”

這個提議，齊泰也還是不大讚成，但是依照現在的情形，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了。

長興侯耿炳文接到聖旨的時候，身形顫了顫。

作孽啊！

他都這把年紀了，還要去攙和這些事情。

太祖皇帝當年大肆屠殺功臣，讓他也是寒透了心，這一次，只怕這一條老命要交代在戰場上了。

耿炳文的兒子捏著拳頭，氣得面紅耳赤：“父親都這麽大年紀了，本來都已經告老還鄉，應該在府中頤養天年的，這豈不是胡鬧！”

耿炳文趕緊喝止了兒子，生怕會有人在暗中監視。

然而，更讓人大跌眼鏡的事情還在後面。

耿炳文出征那日，看著只有十三萬的兵力，心中不免有些慌亂。

為了鼓勵軍心，耿炳文放出消息，號稱自己有百萬大軍，並且數路並進，終於在八月十三抵達。

再過兩日就是中秋節，是舉家團圓的日子，將士們心中都有些想家。

燕王這邊，卻是計劃著在中秋節的時候，趁著耿炳文軍隊不備進行偷襲，更為自己贏得一分勝算。

只是不知道，到了那個時候，究竟是怎樣一番光景。

這一場戰役，不管怎麽樣，都不可避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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